【鸣佐】触不可及(5)完结篇

中篇原著向698+


本来只是想写个车结果爆了剧情成了个小中篇,刚好在这个时间完结,就当成国庆贺文,祝大家看得愉快~(。


前文好像一直写的都是鸣人对于佐助做了一些过分的事情,这一章佐助对鸣人的”罪行“也将跟随审判一同揭晓。


根据剧情需要削了一波鸣人的战力,反正鸣人总要被削,为什么不能由我来?(闭嘴


 

 

chapter 5.

 

 

当那几张照片甩到鹿丸面前时,他定睛一看,当即目瞪口呆,脑子里只浮现出两个字,牛逼。

 

他原以为两个人不过是两情相悦又没有说开而已,没想到第一次对他开诚布公这段关系竟会是以这样直白热辣的形式。他看着照片上两个熟悉的友人以他不熟悉的形态交叠在一起的身体,瞠目结舌了半天。

 

“只是照片并不能作数,现在的科技手段完全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火影辅佐首先要具备的要素就是心思活络,他马上找到可以开脱的理由。

 

“我们也有视频在手。”对方早有准备。

 

“考虑过变身术的可能性吗?”

 

“当事人本尊已经被我们扣留了。”

 

鹿丸一时间无言以对。他在心里疯狂怒吼,我就知道!就知道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他像一个操碎了心的无奈老母亲,虽然对两个不成器的孩子恨铁不成钢,但也不能眼睁睁将他们白白送去了别人那里。

 

“我知道了……”鹿丸无奈的说,“这个事情木叶会给出个交代的,只是在这之前,我总要见一见两个当事人。”

 

“不用了。”大名副官断然拒绝了,他依照大名的指示,不容置疑的说,“你们木叶处理这一类事件的方法我们已经见识过了,这一次的严重性不是你们关起门来过家家的程度,我们将全权接手。”

 

“那么扣押七代目火影,你们又是什么意思。认为木叶会袖手旁观么。”

 

“七代目大人这一阵子辛苦了,这么年轻还要事事操心身体力行……”副官阴阳怪气的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露出戏谑又暧昧的表情,“……我们也是想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处刑了罪犯之后,我们会将他送回木叶,保证这一回不会缺胳膊断腿了。”

 

鹿丸闻言皱起眉头,他收紧了环抱着的手臂,听他言下之意,佐助这一回怕是死劫难逃了。

 

“身为我女儿的丈夫,居然在婚礼上跟别的男人,跟别的男人做出这种不顾廉耻的事情!还是在我的神社里……!”一直青白着一张脸缄默不言的大名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难。

 

“南贺川神社本来就是宇智波……”

 

“仍然!”那大名怒不可遏,“他以为我是什么人?以为自己还有家族撑腰,还高高在上么?先前已经给过一次机会了,是他自己没有珍惜。”

 

“杀了他,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写轮眼了。这样也没关系么。”

 

“武器啊,为人所用才有存在的价值。”一旁的副官幽幽开口道,“假若主人都无法掌控,那就会变成出鞘的凶器。试想一下这样的凶器如果落入音忍之流的手里,对火之国该是多大的威胁,奈良火影辅是最清楚不过的吧。”

 

话说到这里,鹿丸放开了掐紧的胳膊,他站起身来双手撑着面前的台面,似乎要结束这场谈话。“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对面的人对于他这么轻易松了口,好似也有些意外。鹿丸又接着开口道,“只一点,我希望这件丑闻止步于这个房间,说出去大家面上都不好做,明白吗。”

 

“当然。”大名和副官欣然接受,他们也不愿多留,便起身准备离去,“感谢配合。”

 

在他们走出火影办公室,鹿丸沉下了脸。自恩师阿斯玛死后多年,他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阴冷肃杀的表情。

 

三位贵人坐在一个房间中:一个国王,一个僧侣和一个富翁。三人之间站着一名普通佣兵,每位贵人都命佣兵杀死另外二人。孰生,孰死?

 

 

 

 

佐助跪于高堂之下的处刑台中央,他始终低头沉默着,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他的双脚,脖颈和仅剩的右手腕各铐着一截铁锁,另一端都被固定在地面的底座上,但他好像对这些也不在乎,静默的像一尊没有生气的雕塑。此时观刑的大名们陆续入场落座,大殿两侧的铁栅栏后面,是看热闹的百姓在讨论着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鹿丸和几个木叶的同期友人则乔装混在其中,观望着接下来的动静。

 

行刑的时间到了,一名着长袍的审判官走上前来,他清了清嗓子使得台下议论纷纷的民众们安静下来,接着大声读出了宣判。

 

 

听到审判官开口,佐助才好像从白日梦里醒过神来。他抬头望了高处的审判官一眼,不卑不亢的问。

 

“我有什么罪?”

 

那审判官原以为问话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想到他会直白的反问。审判官有些为难,木叶到底是有名望有头脸的忍村,宣判书中的罪状有些难以启齿的内容说出来就要造成极其不好的影响,他也拿不准该不该摆到台面上来,便向一旁的大名投去了问询的目光。那位大名思索片刻,就朝审判官点头默许。

 

于是审判官清了清嗓子,依照着卷轴上的内容宣读道,“其一,叛离木叶先后投靠音隐和犯罪组织晓。其二,大闹五影会谈杀死代理火影志村团藏。其三,于木叶服刑期间仍勾结音忍谋图叛逆。其四……其四,背弃婚约,引诱七代目火影,并与之,与之发生不正当身体关系。以上四点,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头几条对于在场的许多人而言都不算新鲜,而当审判官宣读到最后一条时,便引发了轩然大波。人群中传出来几声不可置信的惊呼,几乎是所有人都开始诧异的交头接耳,就连隐匿在人群中几个木叶的旧友也都无法接受的面面相觑——除了身处高层的鹿丸第一时间获悉了事件的始末,其他几人单知道是鸣人和佐助惹了事被上层扣押,却不想竟然是这样的缘由。

 

佐助等他一一念完,仿佛听了一个与他无关的逸闻,竟然兀自低声哼笑了几下,接着他像是无法忍耐,形状疯癫的放声狂笑起来,笑到从干涸的嗓子里发出的声音都沮败嘶哑。从来他都只是淡然沉静的样子,昔日好友们哪里见过他这样反常,不由都微微蹙起眉头。

 

“我有罪,我要忏悔!”

 

他停止了大笑,但仍带着嘲弄的笑意望着高台上的审判官与大名们,照着宣判的数条罪状大声做出了自己的告解。

 

“我罪在生为宇智波,却别无选择的长在了木叶。这是其一。”

 

“罪在我不听阻劝凭自己意志寻求真相,罪在不顾大局手刃仇人。这是其二。”

 

“我还有罪,罪在不知好歹,还愚蠢的回到了这个国家来……”说到这里时,他的声音慢慢低了下来,脸上也逐渐显露出落寞的神色,“这是其三。”

 

“我和鸣人……和你们的火影大人同吃同住,同生同死。”他停顿片刻,又毅然决然的说,“我拥抱他,亲吻他,和他做爱……可这又是什么罪过?”

 

人群中再度爆发一阵惊叹,气氛被推向高潮,审判官不得不重重敲响警钟压制人群的骚动,旁观的鹿丸叹了口气,无奈的扶了扶额角。

 

“肃静!!”审判官惊慌的大喝道,“大庭广众之下,注意你的言辞!”

 

“我说错了什么?”佐助并未受到震慑停止下来,他甚至情绪激动的加快了语速,“你们每一个人都对他予取予求,你们觊觎他的力量,视他为实现野望的工具,却不允许,不允许他拥有自己的意志。”

 

“你们道貌岸然的审判我,可是对于他,你们当中有哪一个能有比我更深刻的情感?有谁还能比我更爱你们的火影大人?”

 

“别让他再说了!”审判官身旁的大名急不可耐的站起身来,大手一挥慌忙下达了指令,“动手!行刑!”

 

处刑台上的锁链尽数收进台面下的暗格,猝不及防的将他的身体带倒,使他被迫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他身后走上来一个身着铠甲的武士,手中执着一柄行刑用的长刀。

 

我有罪,这是真的。他想。

 

他对鸣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事实是,在终末之谷最后一战结束后,他曾对鸣人施下了一个幻术。他心里明白,木叶不会是自己的归宿,而他要让鸣人亲眼看清这一点之后,两人便可以一别两宽再无纠葛。

 

那个术是一道枷锁,紧紧的锁住了鸣人内心世界对于他的强烈情感,这使得鸣人在一叶障目的同时,面对有朝一日必然会发生的别离能够做到淡然处之……至少在佐助的预想中,事情会是这样一个发展。

 

他做好了准备面对将来鸣人的淡忘,做好了准备将自己灵魂中抽出一半分割成陌路的旅人,比起声嘶力竭硝烟四起的拳脚搏斗,这才是真正斩断羁绊的方法。他选择当一回独断专行的兄长,擅自去打通一条为了鸣人,也为了自己,为了所有人都好的结局。

 

但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是,鸣人对他的执念会如此之深,即便那道枷锁封印住了鸣人的真实情感,但不愿放手的强烈愿望仍然左右着他的一举一动。对于佐助,他或许已经有了从友情觉醒的觉悟,但却因这个术,连同他们之间的关系都被强制性的押送上了扭曲的道路。

 

鸣人开始认不清楚这些感情之间的分别,他开始无法准确的表达所思所想,他在纯粹的爱恋和不纯粹的肉欲纠缠中苦苦挣扎,迷茫又努力,努力之后碰壁,碰到遍体鳞伤便索性自暴自弃的沉沦下去。

 

但鸣人并非完全出于被幻术控制的原因,追根究底,他也害怕直面自己的心意。

 

因为爱情意味着控制和占有,但最终却要包容和退让,意味着他在佐助的去留问题上要依照他本人的意愿做出和解。

 

鸣人还没有打算放手,分离的日子太辛苦了,即便没有这个术,即便是蒙上眼睛揣着明白装糊涂,即便像现在这样依靠性来维系着彼此占有的充满情欲纠缠的肉体关系,只要能把他留在身边,他就别无所求。

 

而佐助终于意识到,在他想要控制鸣人的思想这一点上,其实与他不耻的那些政客们并无什么不同。

 

唯独在这一件事上,他罪有应得。

 

他重新安静下来,侧过头在人群中找到了鹿丸的踪影,他们对望了一眼,鹿丸不动声色的微微颔首。武士在他身后站定,得到审判官的首肯后,高高的仰起了手中刀刃,大喝一声用力挥砍下来,猩红温热的血液泼洒到半空中,溅射到地板上,渗透进泥土里。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有一个缓慢沉稳的脚步声自楼道缓缓而至。看守在贴满各种封印符文,重重铁栏禁锢着的监狱外,几个把守的武士都站直了身子,摸出武器来做出防守的姿势。

 

脚步声停了下来,没有再继续前进,一时间地牢中又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几名武士紧张严阵以待,汗水从他们的额角滑落下来。突然自暗影里迅速窜出来几道瘦长的影子,它们在一瞬间捕捉到了武士们的位置,像条条藤蔓爬上他们的身体,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被扼住了的颈项,很快在影首缚的困缚下因缺氧失去了意识,纷纷倒地。

 

鹿丸从黑暗的廊道里走出来,他径自穿过了武士东倒西歪的身体,在最深处的铁栏面前停了下来。听到外面的动静,铁牢里的人动了动,连带着响起一阵铁链碰撞的声音。

 

鹿丸点燃了一根火折子,微弱摇曳的火光映照出牢房深处,跪在地上被重重锁链困缚着的,佐助的身影。

 

“是你啊。”佐助倒没有太惊讶,他同鹿丸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又接着问,“你是来救我出去的,还是为了守住木叶的丑闻不外泄提前来处刑?”

 

“你在装些什么东西。”鹿丸没吃他这一套,依旧是一副懒洋洋睡不醒的语气,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说,“这个印,你早就通过音忍的小伙伴解开了吧?真是的,都是大尾巴狼,扮什么兔子。”

 

佐助便也没遮着掩着,他认真的看了一眼鹿丸,有些感叹道,“鹿丸你啊,为什么脑筋会这么好使呢。”

 

“我吃聪明豆长大的。”在这样的氛围下,他还不忘调侃两句,可见鹿丸除了脑瓜子灵光,幽默感也不输旁人。他上前两步在铁栏前蹲了下来,与佐助平视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还不知道他们把鸣人关在哪里了,他的查克拉很微弱,”佐助收起了与老友扯皮的闲情,正色道,“我又不是感知型。你们那边?”

 

鹿丸摇了摇头,“这地方设了结界,旁的也就罢了,使用感知型忍术立刻就会被发现,我带了井野和雏田来,她们都没法施展能力。赤丸和卡卡西的忍犬走近了倒是可以定位,但现下把守森严,也不好再继续冒进,恐防打草惊蛇。”

 

“只有趁着明天行刑时的骚乱了。”佐助说,他语气没什么起伏,脸上却久违的腾起了暴虐的戾气,“看样子他们想要发动战争,想除掉这个不听话的火影不是一天两天了,敢对吊车尾下这样的狠手……议会那几张脸我都记住了,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

 

鹿丸为他轻描淡写间的生死予夺皱了皱眉头,他从来知道佐助虽本性不坏但也绝非善类,因而他们之间并不会像他和鸣人一样推心置腹。但此刻鹿丸也认可他的杀伐果断,他想或许权力真的会改变一些东西,其中也包括曾经坚信正直和勇敢能驱散黑暗的他自己。

 

说着,佐助朝倒在地上的武士抬了抬下巴,鹿丸心领神会,他抬起他们的脑袋正对着佐助,对方则使用写轮眼,依例消除了他们这段记忆。

 

“真便利啊。”鹿丸感慨道。

 

“你也来一下?”佐助收回瞳术,不痛不痒的调侃道。

 

“不了。”鹿丸哼笑一声回绝了他的“好意”,“生命苦短,我的记忆太宝贵了,一分一秒都舍不得丢。”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你能够保护好自己吧?不然有个三长两短,难保那家伙会做出什么事来,我可担待不起。”

 

佐助沉沉叹了口气,“大概吧……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很多事情。”

 

“我可是早就提醒过你们两个的,”鹿丸手中的火折渐渐式微,他意识到时间快到了,此地不宜久留,便站起身要打道回府,只是临行时分还是忍不住说,“明明都愿意为了对方付出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好好说开,非要把事情搞到这一步?”

 

佐助自嘲的笑了笑,他思索片刻,带着些轻快的语气打了个比例,“鹿丸你觉得,一部三观健全的少年漫画里,承载了所有人期望和信赖的伟光正男主角,会有多大机率能和走上岔路的反派男二在一起?”

 

“这样麻烦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身上,我没有考虑过。”鹿丸没有再继续话题,他转过身朝牢房出口走去,一边背对着佐助挥了挥手告别,“明天见了。”

 

 

 

刽子手被一只吸附着紫色查克拉的巨大骨爪捏在手里,浑身肢体都在极大力道的挤压下扭曲变了形,他的鲜血溅射了满地,俨然已经没了生机。自佐助身后,一幅庞大的白骨之躯伴随着愤怒的咆哮拔地而起。

 

见此情形,看台上的大名和领主们霎时间慌作一团,他们来不及追究这之间发生了什么差漏,只顾着狼狈逃命,佐助并不打算给他们这个机会,他虽然身体还不能自由行动,却可以用目光捕捉到那几个大名的身影。

 

“天照。”

 

黑炎自他视线落下之处燃烧蔓延开来,那个大名扯过身旁护卫挡在面前才逃过一劫,佐助皱了皱眉头,目光跟随着大名的身影移动,顷刻间半边刑场都笼罩在熊熊烈焰中。突然他的身体猛得一震,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整个人都颤抖着蜷缩起来。与此同时须佐的查克拉骨架发出凄厉的悲鸣随之消散,万花筒的纹路也在瞳孔中隐匿回黑暗里,单眼使用须佐和天照的负荷实在太大了,只是这么一小会儿,浑身的关节和肌肉都像要被撕裂一般的疼痛。

 

这时候几个武士见他不支,才举起佩刀大喊着冲上来,只是还不到跟前,巨大的斩首大刀就已横在了他们之间,一记力拔千钧的横劈将他们的身体几乎斩成两段,水月甩开刀刃上沾染的鲜血,愠怒道,“别想着乘人之危哦。”接着他手起刀落,就斩断了困缚着佐助手脚的铁链。

 

佐助腾出手来,他急忙重新看向高台上寻找那几个大名的踪影,一边迫不及待的就想去扯开脖子上碍事的枷锁,一旁重吾已经切换成咒印形态将一只胳膊变了形,坚硬无比的手掌搭在铁锁一端轻轻一握,枷锁就脆生生的断开成了两截。

 

正当他恼火的以为目标就要逃脱时,一只拟兽忍法的三头狼巨犬从人群中怒吼着跳上看台堵住了大名们的退路,狂暴的撕咬起意图反抗的护卫们。

 

这时候看台两侧的弓兵队就了位,他们张弓搭箭瞄准场中三人就要射击,突然有几个弓手身体停滞住了,从他们衣领里爬出来密密麻麻成千上万只小虫子,不等他们做出反应,肉弹针战车席卷而来,一举击溃了所有火力。香磷赶到,她解下身后的布包,将草薙剑交给了佐助。

 

“七代目在哪?”他仍心中牵挂鸣人安慰,第一时间问道。

 

香磷指向几个出口中的一扇门,“从那里进去,一直向内……”

 

她话音未落,通灵犬帕克在一阵烟雾中出现到他脚下,穿着忍犬制服的小八哥老声老气的说,“我来带路。”

 

他们便朝那道门奔去,新一波的武士们赶到了,不等增援冲到跟前,樱从天而降,她带着劲风的拳头砸进人群中,天崩地裂之势为他们开出一条畅通无阻的救援之道。

 

“快走!”身后的木叶旋风仍在与敌人缠斗,帕克无暇顾及胶着的战况催促道。

 

冲进交错复杂的廊道里,帕克依照它敏锐的嗅觉和查克拉感知能力一路领头狂奔。在解决了几个拦路的敌人之后,经过一个走廊的拐角时,佐助脚下一个踉跄,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上,同时咳出一大摊鲜血来。

 

奔出老远的帕克不得已又一溜烟跑回来,它用它保养得当的柔软肉球摁了摁佐助的胳膊,老气横秋的说,“怎么了,小子,能起来吗?要不要我背你?”

 

佐助缓了好一会儿,他抬头看了一眼还没自己小臂长的八哥犬,有些好笑的揉了一把它的脑袋,又兀自爬起身来。

 

“好好带路,乖。”

 

终于来到了走道的最深处,一间被巨大的铁链困缚着的牢笼大门前。佐助将千鸟注入到草薙剑中,三两下斩开了厚重的铁门,走了进去。

 

看到眼前景象,他愣了一下。随即他收起了草薙剑,缓步走向了坐在这一片封印符中央,他的半身,他的神使,他的火影大人。鸣人的躯体和手掌被数根查克拉黑棒穿透固定在铁椅上,这些拷问用的刑具阻止了他能量的流动,他安静的靠在那,仿佛沉入了深深的睡梦中,感知不到任何外界的动静。

 

佐助在他身前站定,他缓缓跪坐下来,伸手握住了一根黑棒。接触到人体的一瞬间,封印道具中释放出的强烈能量波及到了想要为他解除禁锢的佐助,但他没有因为痛楚放开手,而是沉默着一根接一根的把那些黑棒拔出鸣人的身体,周遭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只有一两颗泪珠无声的掉在鸣人膝头。

 

在他们经过这一场长达数月的对弈之后,到头来竟然落得这样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但他因此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被这场闹剧逼疯的人不只他自己,并非鸣人不讲道理的强行占有了他的身体,他也一意孤行的禁锢着鸣人的心灵,可笑的是,最终两人谁也没能征服谁,他们都是偏执又顽固的控制狂。

 

他想自己实在是不太聪明,不然不会一直妄图获得自由,却不知这份自由,需要他自己先放手。

 

 

最后一根黑棒从鸣人手掌心拔除下来,他开始有了反应,他恍惚间看到佐助,下意识的用他仿佛能宽恕一切的温暖笑容,气若游丝的说。

 

“你来了啊。”

 

“久等了。”佐助揉了揉眼睛,也回以微笑,他伸手轻抚了一下鸣人的脸颊使他直视自己。

 

“看着我。”他说。

 

接着他用尽剩余的全部查克拉开启了写轮眼,在转动着的六芒星之下,笼罩一切的迷雾都将得以驱散了。

 

 

 

 

在一片暗红色的空间中,鸣人四仰八叉的躺在浅浅的水潭里,他身后伸过来一只毛绒绒的巨爪,锋利的爪尖轻轻搭在他的肩头上。鸣人缓缓睁开眼睛,他望了望头顶那只狰狞的兽眼,一下子坐起来,惊喜的叫道,“九喇嘛!”

 

妖狐并未多言,它指了指前方,示意鸣人看过去。

 

在这片光怪陆离的世界尽头,是一道被重重枷锁困缚着的大门,他不明所以,却好像冥冥之中感知到了召唤,爬起身来徐徐向其走去。他每走一步,门上的锁链就掉下来一截,走到面前时,他轻轻一推,虚掩着的门就吱呀作响的向两侧敞开了。

 

穿过门后,眼前的景色随着他的心境一同豁然开朗。那是他从小路过无数次的,在夕阳余晖下熠熠生辉的小河。在河堤旁的码头上,有一个穿着绣有团扇徽记,脑袋后面翘起来一片头发的孩童坐在那儿,孤单又落寞的样子,像是等待着什么人已经许久了。

 

鸣人一言不发的走到他身旁,与他并排坐下。快要成年的男人健壮的背影,与稚子细嫩的小胳膊小腿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那个孩子感知到了鸣人的靠近,便转过头来看着他,清澈的眼眸里写满了期待和喜悦。

 

“你终于来啦!”

 

鸣人笑笑,“久等了,佐助。”

 

小佐助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一边朝他伸出手来,鸣人便将那只软糯的小手握在掌心里,眨眼间自己也成了幼时的模样,两个小不点就这样手牵手肩并肩,一边来回晃动着双脚踢起一片片小水花来。

 

小鸣人摇头晃脑着,片刻都不能安静,他语调欢快的说,

 

“我真的超级超级爱你哦我说。”

 

“我也是呀,笨蛋吊车尾的。”

 

 

鸣人在帕克焦急的呼唤声中完全清醒过来,他看到佐助安安静静的伏在他膝头一动不动,右手已经无力的垂向身体一旁。鸣人没有多言,他俯身拥紧了他,亲吻他冰冷的额角,像从前无数次一样。一股温暖的金红色查克拉包覆住了两人的身体,太阳般的光辉将会治愈一切的创伤,这一次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这一副遥遥天际的身躯,不再触不可及了。

 

 

 

 

革命的成功意味着国家权力的交替,意味着新时代的降临。在这一场充满血腥意味的骚乱中,尽管狼狈收场,但激进而恶毒的异端分子被尽数收拾了,侥幸活下来的也因监禁火影涉嫌造反被收押入狱。剩下来没有参与的大名和领主们也乐得瓜分同僚的残存势力,谁也没提出异议。

 

但鹿丸看着娱乐杂志上整版报道的七代目火影私生活佚事,仍然一个头两个大。他照着脑壳敲了一记身旁已经重新活蹦乱跳,正为了这些日子拉下的工作忙着补课焦头烂额的鸣人,没好气的问,“怎么说,这你打算怎么交代?”

 

“交代什么?”鸣人揉了揉脑袋,一脸理所当然的无辜样子,“给谁交代?我爱他,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别再给我喂狗粮了。”

 

 

一切尘埃落定。

 

 

而今天七代目火影不打算去上班,他有一个重要的约会。

 

他起了个大早,偌大的屋子里,家私和物什都给打包进了搬家用的纸箱里,因只有他一人而空荡荡的有些冷清。他在阳台上打了一套军体拳舒展筋骨,然后就不经意瞥见了悬挂屋檐下,在叮铃作响的风铃边,那只金丝鸟笼的边框。

 

于是他把鸟笼取下来,拎在手里仔细的审视着他的小喜鹊,鸟儿羽翼丰满,在笼中跃跃欲试的伸展着它的翅膀。

 

“长得真快啊。”他不禁感叹。接着他打开了笼子上的铁丝门,伸进去一根手指头,喜鹊熟稔的跳到他手上,跟着他头一回来到了笼子外面。鸣人将喜鹊放置在阳台的铁栏杆上,喜鹊则不明所以的歪着脑袋看了看他。

 

“吃好喝好,遇到大鸟不要逞强哦,能跑就跑,别让人欺负了你。”他叮嘱了一番,就说,“去吧。”

 

对于外面的世界小喜鹊有些犹豫,有些胆怯,它在栏杆上蹦蹦跳跳了几下,又回过头来望着它的主人。

 

“去呀。”鸣人鼓励道,一边用手指头轻轻推了推它。

 

终于它舒展开了羽翼,扑腾了几下,义无反顾的奔向了蓝天。

 

 

 

木叶忍村大门几里外的小路上,鹰小队的成员再次集结。他们都穿着一身漆黑的长斗篷,许是要赶长路,一人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倒不似忍者,而像几个即将远行的武士。

 

他们轻快的交谈着,时不时发出几声随性的大笑,这时水月看到一个人影远远走来,便唤了一声佐助,朝来人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来了。”

 

佐助闻言回过头,他微长的刘海蓄向左侧,遮住了有些诡异的轮回眼,在看到鸣人的时候,便绽开一个温暖的笑来。他和队友说了几句话,就策马一路小跑到鸣人跟前。

 

鸣人将一个卷轴扔给他,“通关的文书保存好哦,搞丢的话我不会再批了,超级麻烦啊我说。”

 

佐助一把接住,他咬开上面捆着的细绳打开看了看,又收起来有些不满的回道,“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提醒我。”

 

两人沉默片刻,相对而视一时无言,良久之后还是鸣人开口打破了僵局。

 

“之后有什么打算?”

 

“音隐复原的差不多了,只是建国的手续还有很多没准备好。大蛇丸和兜会继续在那里搞研究,科教兴国嘛。”

 

佐助一边打着趣,他胯下的白马物似主人形,十分桀骜不驯,还时不时打两个响鼻,不耐的踏着步。佐助因而要分神出来控制缰绳,不太听话的白马摆动着脑袋原地转了好几个圈,但他仿佛心情极好,脸上始终带着松泛的笑容,好像这一辈子都没这么开心过。

 

他又接着说,“我听说遥远的海岛上有个叫御屋城的人开了一家忍者斗技场,我会去接受所有挑战,解放被囚禁的忍者,去留自由。”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鸣人看着意气风发的他,也笑着说。

 

“若是事情了结了,到时候音之国成功建立,火影大人可愿意赏光来看一看?”

 

“你都这么说了,就是鸿门宴我也得去啊。”鸣人抱起胳膊装模作样的想了想,就故作无奈的调侃道。

 

“这是什么话,我可不会再挖坑给你跳了。”佐助给他逗乐了,他大笑了几声,轻快的说。接着他顿了顿,又开口道,“对了,重建工作大和出了不少力,我知道是你的指示,谢谢。”

 

“好说,只是……下回你回来的时候,别让你的水遁系小伙伴到我家里乱摸了,他摸过的地方都滑唧唧的。”

 

佐助原想着或许今后不会再回木叶了,可他看了看鸣人,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他问道,“你还要继续住在那吗。”

 

“不了,”鸣人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房贷太贵了,实在供不起,我会换个便宜的小房子的。”

 

“那就好。”佐助放下心来,他伸出右手快速结了几个印,一阵烟雾腾起,是通灵的术式。

 

鸣人被这一通单手结印的操作秀得目瞪口呆,但他很快露出个欣慰的笑容,他因此放下心中重担,因为他明白他的小喜鹊还是强悍的一如既往。离开了火之国,天高海阔,从今往后只会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了。

 

一只忍鹰出现在佐助手臂上,见到久违的主人它亲昵的用脑袋蹭了蹭佐助的脸颊,而佐助则将手伸向鸣人的方向轻轻挥了一下,忍鹰便又听话的蹦到鸣人脑袋上蹲住。

 

“我去……你喂它吃的什么,肥成这个样子。”鸣人只觉得脖子一沉,被沉重的忍鹰坐的几乎脑袋都要掉下来。

 

“别嘴臭。”佐助皱了皱眉头,“这家伙叫迦楼罗,它的脾气可不太……”

 

话音未落,那忍鹰气恼的扑腾了几下翅膀就往鸣人毛绒绒的脑袋上乱啄一气,鸣人疼得是吱哇乱叫,抱起脑袋眼泪直流。

 

佐助看着这一幕忍俊不禁,心里也有些暗爽,他笑着说,“往后它就跟着你了,如果你要见……有事要见我,就让它带消息,它知道我在哪。”

 

鸣人无暇顾及,还在与迦楼罗搏斗,一人一鸟打得不可开交。这时候远处传来滑唧唧的水月的呼唤,出发的时间已到。

 

于是两人又对望了一眼,这一眼当中就包含了无限情感,和所有未说出口的话。

 

佐助朝他点了点头,“那么。”

 

他没有再做停留,手中缰绳一收,双腿夹了一下马肚子,白马得了令嘶鸣一声,就迈开蹄子朝着远处的鹰小队几人奔去。

 

鸣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望着他和几个朋友会合之后,一同策马扬鞭消失在了地平线之下,他的心里如释重负,并前所未有的明朗。他转身走在回程的路上,迦楼罗振翅高飞,但它始终在鸣人头顶盘旋鸣叫,未曾远离分毫。

 

他因此心情大好。因为他抱着放开一切的心境打开牢笼放飞了喜鹊,却意外的收获了旁人无法驯服的桀骜雄鹰。并且这雄鹰与他心意相通,因对他心中牵挂,便会始终同他在一起。

 

信念是鸟,它在黎明仍然黑暗之际,感觉到了光明,唱出了歌。

 

一片片树叶会在他们这一拨新生的血液长起来之后重新燃起,迎来日出的万丈光芒。只是黑暗的迷雾也不会全然被驱散,它将始终与你相伴,如影随形。

 

可是不要担心,也用不着焦虑。

 

因你仔细看那天空,也不尽然是蔚蓝的颜色,正是世间森罗万象都包涵着的这份复杂性,才能将你的内心完整而明确的映衬出来。

 

鸣人此时对自己的心意了如指掌,他明白他和佐助会在彼此目所不能及的地方拥有自己的事业,和真正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看遍属于自己的风景,但也因那份明确而深沉的爱意,在彼此需要的时候,他们将义无反顾的来到对方的身旁。

 

他们会一同谱写出有关于这个世界的新的篇章。

 

而这之后的一切,又是另一个新的故事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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